2009年6月4日 星期四

三十公分的刀疤

大哥陪著我到達了手術台,笑咪咪胖胖的麻醉醫師康康朝著我笑。我聽到護士問我姓名,簡單正確的回答之後,康康醫師說要開始了。我閉起眼進入昏迷的最後一剎那,白色的紙片一頁一頁的往遠處飛進去,小片的一片片開始,紙片一張一張的變大,最後最大的一張,占據了全部的空間,最後是一片白光。我掙扎了一下,想要從手術台上逃走,而一個遠來的聲音說: 「來不及了。」然後,世界就停了下來,我再也沒知覺不知發生了何事。

也不知道過了多久,我感覺到右耳垂被摸了兩下,妻在我耳邊呼喊我的名子。我是醒來了,試著張開眼,但是燈光太強了。我看到妻、大哥還有老胡。勉強用有知覺得右手,招來了一面手寫版,寫了幾個字「我很好啦!」她們也沒看懂就匆匆離開,剩下我跟插滿喉嚨的呼吸器奮鬥。眼前一片模糊,是近視眼沒戴眼鏡。我聽到護士問醫生說:「他可不可以拔管?」醫生回答:「他要吹到70才可以拔。」我記起了前年游泳渡日月潭的事,在潭邊下水時,我也爭札的要往對岸游去。當時長長的呼吸,給了我無比的力量,渡我安全的到彼岸!於是,開始用力的吸吐長氣,想把那個小氣球吹得高高超過70,我實在好想脫離插滿喉嚨的呼吸器。不久(感覺像是過了一夜),一個天使般的聲音對著我說:「x先生我們幫你拔呼吸器,你要好好的呼吸呦。」我終於脫離了呼吸器,上到自由呼吸的岸邊;可是,貝貝呢? John 呢? 同學們哪裡去了? 怎麼我都找不到大家? 我慌張的呼喊護士,問她我到了哪裡?為何這裡冷冰冰沒有我認識的人。

我躺在手術後的恢復室裡,禁水禁食的當下,用虛弱的右手敲擊床邊的把手。殷殷切盼的眼神,脆弱的聲音苦苦哀求... 路過的美麗天使南丁格爾,請你給我一滴水! 這一滴水甜美的水,竟然遠遠勝過記憶中的所有甘露。我滿足的吸允這滴甜水,安然的昏睡等待離開恢復室。不久回到病房,值班護士為我傷口換藥,我才隱約的了解到,外科醫師在我身上留下一道三十公分的刀疤。它就是懺悔改過的正字標記。

1 則留言:

Unknown 提到...

恰恰呼吸時 恰恰無呼吸 是這樣嗎

我不匪類 我有匪頭的兩難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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